跨出生存门槛之后
03版:关注 上一版 下一版

      《安徽青年报》(国内统一刊号:CN34-0019 邮发代号:25-2 全年订阅价216元,各地邮局均可订阅)是共青团安徽省委机关报,也是全省唯一一张面向青少年、面向教育的专业报刊,服务教育、贴近学生、关注青年是我们的办报宗旨,经过长期的实践,我们走出了《学生周刊》、《教育周刊》和《新闻周刊》的系列办报之路,我们的目标是成为广大青少年和教育工作者的朋友,使《安徽青年报》成为我省教育舆论宣传的主阵地,成为广大师生展示才华的新闻舞台。

国内统一刊号:CN34—0019 邮发代号:25—2
编辑部地址:安徽省合肥市长江中路419号

第381期  总第总第58期期  2012年02月03日  星期五
返回首页 上一期  当前第381期  下一期
今日古诗词
跨出生存门槛之后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本报记者 包 诚 发布日期:2012-02-03 10:56:49

——新生代打工者的“幸福指数”观

  近年来,80后、90后逐渐成为外出打工者群体的主体。与老一辈的打工者相比,他们的身上带有明显不同的个性烙印,对工作、对生活的看法,以及对幸福的定义都有完全不同的理解。新生代打工者往往呈现出“三高”特征,即:受教育程度高,职业期望值高,物质和精神享受要求高。
  对于他们来说,工作的意义中,高品质生活远远超过了生存。

走也纠结留也纠结
  2月1日,正月初十上午,在母亲略带不满与忧虑的唠叨中,孙磊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又一次踏上了返回上海打工的旅途。
  此前,直到回六安老家过年的前三天,孙磊都坚定地认为自己不会再回上海了。他甚至早已将夏季的衣服和暂时不用的生活用品统统打包,托人带回了老家。而现在,他又不得不把这些东西再一次带走。
  2005年,从安徽理工大学毕业后,孙磊便直接奔赴上海,那是他向往已久的大都市。家里已经托关系给他找好了工作,在一个公路收费站里上班,尽管这是个当时让很多人羡慕的“铁饭碗”,但孙磊还是走得毅然决然。“大城市待遇高、生活环境好,还能开阔眼界,在小城镇里呆着没前途。”
  先做了一年的销售,随后便跳到一家路桥建筑公司里当会计。一眨眼的功夫,五年多的时间就过去了,对上海这座城市已经完全熟悉,工资收入渐长,住所也从最早逼仄的小阁楼搬到了现代化的公寓,存款十余万,公司还给配了辆小车,工作与生活都趋于幸福圆满,但孙磊内心里的焦虑与纠结却日益增多。
  “工作这么多年,没有谈过一次恋爱,至今没有女朋友,我今年都29岁了,家里催得很紧,我自己也有些茫然。”孙磊自嘲地笑了笑,“每天工作中接触的都是工地上的人,没机会认识女孩子,这几年回老家相过十几次亲,全都失败了。”他抽了口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疲倦。“一听我在上海就都不同意了,买不起房,扎不下根,对于上海来说我依然是外人,而对于老家,我也变得陌生起来。”
  近两年,孙磊的家人朋友都劝他回老家找份工作,买房、成亲,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孙磊自己也找老板谈过好几次,但最终都没能离开。今年春节之前,孙磊下定了决心,早早递上了辞呈,中途又抽空回六安老家找好了工作,约定年初八上班,连单位欢迎的酒席都吃过了,这次的离开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然而过年前的两天里,上海公司的部门经理、总经理和老板多次找他谈话,希望他能留下来。
  “现在招工很难,你是公司的老员工了,对业务很熟悉,我们彼此了解和信任,只要你留下来,条件随便提。”他们这样告诉孙磊。几番长谈之后,孙磊每月的工资由3500元翻到了7000元,临回家过年之前,老板又给封了个2万元的大红包。于是孙磊又纠结了。
  “留在上海,我每月拿7000元,开车上下班,住水电气宽带齐全的公寓,回六安老家,每月拿2000元,挤公交车上下班,住已经倒闭多年的工厂的宿舍,连独立卫生间都没有。”他很快做好了选择,“我已经习惯了高品质的生活,辛苦工作的意义是什么?还不是想让自己过得舒服些?”
  于是,孙磊又踏上了返回上海的路程,实际的生活品质,就是他眼中的幸福。

愤怒的“跳蚤”
  刘良军又“失业”了。
  “现在满意的工作可真难找啊!”1月31日,原来的同事们早已开始上班,而刘良军依然躺在家里的小床上,愤愤地抱怨着。过年前,他还在合肥一家民营医院里做行政工作,但年初七那天他突然决定辞职,给老总打了一通电话后,他便没有再回去。
  “别的单位过年都发年终奖、发红包,要不就发一些东西,多少是个意思,我们单位连一根毛都没发,这样没有人情味儿的企业,呆着也没意思。”谈及辞职的理由,刘良军说。
  大学毕业三年,这是他辞去的第七份工作,时间算是最长的,正好十个月。
  刘良军的老家在长丰县农村,哥哥中学毕业后便出去跟老乡跑运输,早已结婚生子独立出户。刘良军小时候学习成绩不错,父母对他期望颇高,加上有哥哥早早挣钱,他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读书,最终如愿考上了阜阳的一所大学。2009年毕业后,因为不喜欢阜阳的生活环境,他很快辞去了当地的第一份工作,回到了合肥。家人也曾劝他趁着年轻,去北京、上海等地闯荡闯荡,但他就是不愿意。“那些‘北漂族’多可怜啊,住在郊区地下室里,每天上班都要坐一两个小时的地铁,因为四环内的房子根本租不起。”刘良军理直气壮地说,“在那样的消费水平下,每个月拿四五千还不一定有在这拿两千多过得舒服。”
  然而合肥的工作也让他颇为纠结。他曾经在一家经营白酒业务的企业里干了一个月,因为公司白酒生产和包装的厂房都在郊区,地处偏僻,到市里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而且周边都是类似的公司厂区,这让住在公司宿舍里的刘良军倍感煎熬。
  “一到晚上周围方圆几公里都是漆黑一片,每天下班后都没地方去,呆在宿舍里也不知道能干什么,无聊死了。”刘良军回忆说,“虽然我从小在农村长大,但我对生活质量也是有要求的。我是个年轻人,我需要娱乐、需要交友,我想上网看看电影玩玩游戏,但那里什么都没有,这样呆下去我会发疯的。”一个月后,他从该公司辞职,连试用期都没有结束。
  在刘良军的跳槽经历中,最短工作的记录是一个星期。那是一家房产中介公司,工作压力颇大,待遇是底薪加提成。刘良军刚进公司,一个星期之内便加了三天的夜班。“一干就干到半夜十一二点,让不让人活了?每个月才拿1000块钱,这么拼命不是神经病么?”
  频繁跳槽的经历让刘良军自己也颇为烦恼。“我知道像自己这样的人被称为‘职场跳蚤’,很多企业都不喜欢频繁跳槽的员工,但寻找一个适合自己、让自己满意的工作有错吗?追求高品质的生活有错吗?如果干活干得心里不舒服,也不可能把事情做好啊……”
  刘良军迷惑着、烦恼着,还不知道自己的下一份工作该去哪里寻找。

几袋水果回家过年
  今年春节,陈玲又给自己买了两件新衣服。一件耐克最新款的羽绒大衣,一条李维斯的牛仔裤,2000元的年终奖就这样花费一空。回父母家过年的时候,除了一堆行李外,她只带了几袋水果。
  陈玲今年25岁,工作两年,眼下在合肥一家广告公司里做文案。虽然出身于普通工人家庭,家里经济条件一般,但由于现在整天接触到的都是广告界的潮流信息,这个上学时一直十分朴素的女孩如今也变得时尚起来。衣服、首饰、鞋子、皮包……全身上下穿戴的都是价值不菲的品牌,再加上租房和应酬,每月不到三千元的收入经常捉襟见肘。
  陈玲的父母都是很传统的人,在各自的家里都是老大,从开始上班拿工资就习惯了每月按时给家里送钱,一直到弟弟妹妹们都长大成人,不需要父母再辛苦挣钱养家了,他们才把所有的精力和钱财都投入到自己的小家庭中,投入到陈玲身上。但是逢年过节时,他们依然会给老家里的老人送上红包,聊表孝心。
  陈玲从来没有往家里拿过钱。“我现在每月就2000多元的收入,一个人在合肥生活,衣食住行都要花钱,根本不够。”陈玲抱怨说,“我现在最多算是个‘月光族’,没沦落成‘啃老族’就算不错了。”
  公司里有食堂,早餐和晚餐都免费提供伙食,但陈玲从来没有在食堂里吃过东西。“每天早上都是一成不变的稀饭、馒头、包子,包子的馅儿还总是萝卜的,难吃的要命。中午的饭菜就更别提了,白菜、洋葱这些易存放的蔬菜是常年吃,炒菜炒的跟水煮出来的一样,面乎乎的,吃下去就想吐。”有一次,陈玲的父亲到公司来看她,经理说:“带你爸到食堂吃吧,公司请客。”陈玲笑了笑,还是带父亲下了馆子。“那么差的伙食,还好意思说公司请客,也不嫌丢人。”
  陈玲的父亲原来所在的工厂早已倒闭,因为还没到退休年龄,如今还在一家私营工厂里打工,月收入1200元。每月的十五日,陈玲的手机上都会收到100元的话费充值短信,这一天是她父亲发工资的日子。陈玲跟父亲说过很多次,不用再给她充手机话费,但父亲总是笑笑说:“你打电话多,我和你妈也花不了什么钱。”于是陈玲就不再说什么。

发表评论
评论标题:
评论内容:
(500字符)
验证码: 看不清楚,请点击我
    
本网站所有内容属《安徽青年报》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编辑部地址:安徽省合肥市长江中路419号
ICP备案编号:皖ICP备09017428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