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5日,第六站——孟子故乡邹城
这一天,我又孤单地骑了一百多公里,烈日为伴。山东的路相当不错,没见到损坏的道,路旁的防尘树早已成了参天巨木。
疾驰在林里,疾驰在村落旁,疾驰在这齐鲁大地上。我戴着写有“巢湖二子”的帽子,背着厚厚的大包,骑着看似很少见的山地车,吸引了许多孩子的目光。
累了,停下车,活动活动筋骨,喝两口水,感受一下异乡的盛夏。
中午,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地道的山东大汉扔进了一家狗肉火锅馆。山东人特别能喝酒,见四汉入馆,携四瓶白酒,还点数瓶啤酒,不禁惊然。见鲁人饮酒,犹如沙漠饮水,鄙人捧着一碗白开水,甚是尴尬。
晚上,到达了孟子的故乡——邹城。
7月16日,第七站——泉城济南
早上,我到了孔子的故乡曲阜,曲阜与济南之间隔着著名的泰山,泰安市依山而建。从曲阜到泰安,一路煎熬。烈日炎炎,路旁没有半棵可以遮阴的树,没有一家可以吃午饭的餐馆,没有一条可以洗脸的小溪,甚至没有一个可以搭讪的人。顶着酷暑连续骑了四个小时,体力有点不支。取出最后两瓶葡萄糖一饮而尽,又倔强地疾驰向远方。
骑一段小路,发现有座只有一条街道的小集镇。集镇里能吃饭的店面大都关着门,只发现有一家仍冒着滚滚炊烟。玉米饼,羊杂汤,完全不一样的午餐,颠覆了自己的口味。即使那玉米饼又硬又干、羊杂汤又腥又酸,但都被我一扫而尽,切身体会到饥不择食的真谛。
有了午餐的能量补充,我再次热血澎湃,再次疾驰在这辽阔的齐鲁大地之上。
夜幕降临时,我到达了济南。灯火辉煌,车流不息,一片繁荣。而最令人神往的是那迷人的大明湖。夜里,我独自一人徘徊在空荡荡的大明湖旁,看那古朴的屋,看那举起的荷。济南城如此美丽。
7月17日,第八站——德州市临邑县
这一天里程不长,却极有意义,我跨越了黄河,从长江来,风尘仆仆。
就在这段路上,我结识了一位大学教师。
见他一个人背着大包骑着自行车匀速行进在这条通往北京的104国道,可以肯定他也是骑车骑长途旅行的。上前搭讪,果然不错。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中国计量学院的老师,老家在内蒙古赤峰,想骑车回趟老家,以圆儿时的梦想。
我俩一路上有说有笑,谈天说地,疲劳、寂寞均一扫而尽。
他的车速比较慢,车上装了红外线测速仪,速度比较均匀。他说匀速可以节省更多体力。真的很佩服他,像他那样的年纪应该没有了这份激情、这份精力。
接近傍晚的时候,下起了小雨,我俩便商议着在临邑县住下。他找了临邑最好的宾馆,一家三星级宾馆。我给他一半住房费,他硬是不要,说我是学生,没钱,他是老师,能挣钱了。我不禁感到无比幸运,天之大,好人还是有的。
7月18日,第九站——沧州市泊头县
许教授对我们过往的大大小小的城镇都有所研究。每到一个小地方,他便讲出这个地方的特色小吃、特色产业、风土人情等。由于跟着他保持不大快的匀速,所以每天必须多骑几个小时才能完成先前制订的计划。9个小时,每天连续骑9个小时,中午仅仅吃20分钟的饭,不休息。那是对意志的煎熬,忍受着座位对臀部的磨伤,忍受着握车把已经握出十个老茧的手的脓泡,忍受七月北方赤裸裸的烈日。我不愿意言败,坚持着自己的节奏,坚持着丛林中疾驰的身影。许教授意志相当顽强,体力明显比年轻人差,却不愿意停下来喘口气。我俩一直沉默地坚持着,坚持到了许教授说停下车买个西瓜吃吃。他扛不住了。
这一天,我们赶了很长的路,从山东德州到河北沧州,走过了不知多少个乡镇。过了著名的杂技之乡——吴桥镇就是泊头市。我俩打开地图,发现泊头后面没什么乡镇可以过夜,于是选择在泊头住宿。
泊头是个小城市,没有大酒店,只有条件一般的标准间,价格便宜,设施也很完备。晚上,我俩一起出去走走逛逛,听这座北方小城的声音,领略北国风情。小城的街头艺人陶醉地唱着八九十年代的老歌,或许那就是小城的声音。
7月21日,到达终点 参加升旗仪式
怀着无比的憧憬和一点点虔诚,我疾驰着,冲击首都离我的最后一点距离。离廊坊10公里,北京65公里;离北京35公里;离北京10公里;离北京5公里,那一瞬间,我终于看见了北京的界碑、首都的宣传牌,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北京一个小小的县城——大兴。
通往北京的路并不宽,甚至觉得有点窄,竟然只是双车道。不过小小的车道被参天的垂柳包裹着,特别温馨,特别深邃。这些郊区零星地散布着一些著名企业或基地,比如“中华老字号”王致和基地等。
当车辆越来越多的时候,我感觉已经接近城区了。按照原先计划,我沿着北京那条中轴线进京,也就是前门、永定门正对的那条南北中轴线。天色越来越黑,我也不知晓何时能到达天安门,于是选择先住下来,第二天一早起来去看升国旗。
我住的那家宾馆位于南三环三门营路口,交通比较方便。得知早上5时05分升国旗,我3时40分就起床洗漱,生怕耽误了。收拾了行李,推出自己的“战车”,我便冲向了天安门。
凌晨4时的京城安静又深沉,黄色的路灯照射出满城朦胧。我尽情地急驰在永定门大街上,穿越那栋厚重的门,厚重的历史。我尽情地急驰在前门大街上,仰望那座见证了不知多少血雨腥风的城楼。四野还是一片宁静,我竭力地燃烧所有气力,以穷尽这笔直的中轴大道。当一座座熟悉的、庄严的建筑轮廓在凌晨的凉雾里出现在我眼前,我默默地道着:祖国,我来了,我真的来了,我带着家乡的泥土和祖国壮丽山河来了。
5时05分,升旗仪式准时开始,注视着祖国最鲜艳的五星红旗伴着雄壮的国歌冉冉升起,猛然回头,是那庄严雄伟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再往南,是毛主席纪念堂,再往南,就是我启程的地方……
□姚明洋、本报记者徐徐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