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国中学高三宦畅,一个淳朴而又充满幻想的小丫头,曾任校文学社社长,主编过几本校刊,发表过几篇文章。爱自己,爱他人,爱生活,更爱文学。
小时候,常猜想自己会长成一个什么样的的人,于是,我好好听讲,争取每一朵小红花,常常梦想着成为像冰心那样的文学家。
这种妄想一发而不可收拾。我闹闹腾腾地妄想,又四平八稳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提起笔来。只是单纯想要去诉说一些东西,那些在我的妄想里,蠢蠢欲动、按耐不住的东西。没料到那些小小的习作竟然得到了语文老师的肯定,也受到了同学们的赞美。自那之后,有人开始叫我文学小青年。
现在想来,我觉得那时的幼稚其实挺有趣的。在懊恼中,我依旧想要成为一个文学家;在懊恼中,我突然发觉我一直走在一条所谓文学的路上。
我知道和我同龄的许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我们叫嚣着走着自己的路、过着自己的生活,在纸上留下各种各样的感触。就像我们慢慢地长大,从儿歌到周杰伦,从加减乘除到曲线方程,那么自然地和文学扯上了关系。
我像一只刚刚学会鸣叫的小鸟,声音虽不动听,但我毕竟开始了鸣叫——我在歌唱,歌唱这伟大的时代,歌唱这美好的生活。
背对着繁华人世看你,莽莽苍苍,隐隐终南,我是那尾摆脱丝纶,重归清流的鱼。背对着浮生若梦看你,云烟茫茫,寂寂辋川,我是那缕无心无欲、聚散随风的云。
——题记
窗外还是那棵树吗?什么时候褪去了青翠?阳光下还是那群孩童吗?什么时候停止了喧嚣?眼眸中那逼真的山水,到底是在那一刻淡得只剩下轮廓?
这早已是一片相识的风景,看淡了也就显得平常。或许,因为不甘于这寂寞而渴望远方,又因为远方而淡化了眼前。瞳仁里的取景框,究竟要多久才会看淡一片风景,要多远才会模糊一段回忆,要多长才能坐看那云起之时?是不是因为太熟悉而平淡?是不是因为太靠近而平凡?那个闪耀着鲜活的生命在眼中斑驳了激情,那些松涛竹海、高山长河也称不上风景了。泡久了的茶终究淡去了清香,开久了的花终究褪去了明艳。夜幕初沉的时候,我常常会想起些什么。
想起了那个吟着“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李白。年少的他,意气风发,充满憧憬。他憧憬着在茫茫宦海中挥洒人生,一展自己的才华。然而多年的沉浮,多年的仗剑游历,有得意,有失意。他终于看清了仕途的艰辛和黑暗。高力士为其穿靴,实则铐住了他的双脚;朝廷的赏赐,实际上是主子施舍的乞食。“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于是,他看淡了一切,看淡了人生。以美酒冲洗心中的抑郁,以山泉涤荡世间的污秽,每一次醉后复醒,便又重新开始放眼世界。信念始终,诗情始终,潇洒始终。然而只不过这一切都已看淡。
又想起那个吟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渊明。中国的文人里有谁能将心澄净到如此境界,将人生看得如此之淡,以至于只剩下南山之菊。看淡了人生,就更看淡了得失。于是,他选择了归隐,远离尘世,看花开花落、风卷云舒。
此时相望,彼时相忘;此时相依,彼时相忆。他们,我们,看淡了却没有忘记,看淡了却没有背叛。看淡只是一种介于铭记和忘却之间的状态。因为看淡,所以一个人思考;因为看淡,所以一个人倔强。看淡的风景在人生的底层。在一切恢复平静后,带着自己的心,走过阿尔卑斯的白雪,经过托斯卡纳的艳阳,渡过爱琴海的浪花,再回到阔别的故乡,并且相信这一切的平淡正是抵抗老去死去以及消失的力量。这时候,那片谓之看淡的风景会在生活里重新着色,那个看淡的人生会带着别样的厚重和清丽的、不可抗拒的美,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