歙县第二中学 校长寄语 班旗 学生作品 沉默的渔梁坝 学生作品 传千年之诗韵 燃古典之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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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45期  总第总第58期期  2024年06月17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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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古诗词
沉默的渔梁坝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汪羽程 发布日期:2024-06-17 10:42:47

□高二(10)班  汪羽程

    辅导教师  陈  婕
  4月的清晨,雨过天晴,虽未闻莺啼,但微风拂过,带来春天最馥郁的香气。我知道徽州最美的季节到了。每年这时的徽州大地,大自然像是打翻了颜料盘,大片的明黄,托底的青绿,点缀着的深深浅浅的红,那色彩绚烂地像是要从大地溢出。这真是个热闹的季节。可不知为什么,我却突然想起了初中母校旁的渔梁坝。初中时我们常戏称自己是4A级景区里的读书郎,因为千年的渔梁坝近在咫尺,但我们去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在这般闪耀日子里,不知渔梁坝又是怎样的光景?我决定去看一看它。
  骑车穿过一幢幢现代化建筑,与车水马龙的街道渐行渐远,周围越来越安静。过了许久,我将车停在街道的角落,顺着记忆拐进一条不知名巷弄,错综复杂的窄巷里,早起的老人在家门口生煤炉的火,开水冒着热气,一种老派的喧腾。门前的老猫,悠闲地趴着,时不时斜睨一眼,它身下是斑驳的麻石门槛。这条街很老了,脚下的青石板路,缝隙里长满青苔。两边的小店铺,招牌上的“烟酒糖茶”已然斑驳。房子拥挤逼仄,散发着古旧的气息。透过漏下来的日光,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条街仿佛躺在一只坏了的怀表里。那古铜色的光影,隔绝外界巨变,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永久地守着渔梁坝。这般固执,渔梁坝知道吗?
  在纷乱的思绪中,我看到了它。经历了千年风雨沧桑的渔梁坝,如今依旧匍匐于练江之中。淡蓝的天空,碧绿的春水,远处的山峦青翠,近处的油菜花开得热烈。只有它,天地间唯一的青黑,唯一的冷硬。它老了,石块上沟壑纵横,这是岁月的烙印,但它依然伸展着宽阔的脊背,坚硬地伏于练江之中,沉默而坦然地告诉我:它就是一座坝,一座用最古老的方式构建的石头坝。没有闸门,看不到飞流直下的壮观;不配备水电站,不能发电照亮一方。但那又如何?千年前,在这里的是它,千年后依然是它;辉煌时在这里的是它,寥落时依然是它。
  渔梁坝有过持续很久的高光时刻。它是古代徽州最大的水利工程,最古老的拦河坝。练江倾泻而下,流过李白到访的碎月滩,流出白墙黑瓦的古城,正要慢慢淡出浙江大师的青绿山水,投奔到远方时,便被渔梁坝当头拦下。从此以后坝上江水如镜,守护着古城的平淡安逸;坝下急流飞奔,激荡着徽州人走出大山的希望。而它,始终沉默地面朝渔梁老街,给了这条街淡定自若地在烟火日常中轮回的底气。
  因为它,这里形成了极热闹的渔梁码头。徽州人苦。祖先苦,战乱频仍,南下避难;后代苦,来到徽州,七山半水三分田,资源极度匮乏,十三四岁,只能往外一丢。于是徽州人沉默地踏上外出经商的道路。放下儿女情长,抛去故园情结,一次次告别渔梁老街真实熨帖的人间烟火,去充满变数的异乡搏击风浪,奔赴可能出现的命运转折。异乡的路不好走,所幸同乡颇多,抱团取暖,就像家乡的渔梁坝,层层花岗岩之间用坚硬石墩如钉插入,上下左右如穿石锁,牢不可破。同乡、同宗、同族,连成密密实实的锁链,其中的每一环都要咬紧牙关,生存大计家族成败一肩担起。一年两年,娇妻稚子只能在梦中相见。商海沉浮,官场险恶,成功之路茫茫亦漫漫。于是在漫长的等待中,家中的女人亦苦。她们沉默着,守着深深的宅院,重复着沉重琐碎的家务,她们身躯单薄,却稳如泰山,无论男人成功还是失败,都要处变不惊。她们终于让自己活成了一座沉默的坝,吞下所有风浪,用一种坚守的姿态,牢牢守住温暖包容的大后方。
  出走与归来,拿起与放下,徽商们永恒的人生命题。他们在其中辗转,他们的命运也在一次次的选择中被改变,同时改变的还有徽州的命运。而渔梁坝沉默地见证了这一切:徽商的奋斗,徽州的辉煌。这里是梦想的起点,也是梦想的归宿。
  白云苍狗,时过境迁,仿佛是为了印证盛极必衰的规律,经历了辉煌的徽商在清末逐渐沉寂,有人说随之沉寂的还有徽州。徽州变了又好像没变。“无徽不成镇”的神话虽已不再,但徽商身上“见利思义”的儒生之气沉淀了下来,不远万里向边关输送军粮的浩然之气沉淀了下来,“虽在客中,手不释卷”的书生意气沉淀了下来。就像眼前这坝,不论经历多少次修修补补,底子却还是那层层的花岗岩、深深的元宝钉,坚不可摧。只是这种坚不可摧,是会让它固守古旧老街、一直沉默下去,还是会于沉默中爆发、重回巅峰?我没有答案。
  告别渔梁坝,回去的路,我走得很快。转过逼仄的老街,母校赫然立于眼前。虽是周末,亦有学弟学妹们背着书包去学校自习。我想到自己,以及所有在徽州大地上成长的青年人,我们都走在同一条路上,沉默着,却一直努力向前,坚定地奔赴属于我们的海阔天空。电光火石间,我依稀触摸到了那个答案:渔梁坝,等我!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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