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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香依旧爱如故 |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李沐阳 发布日期:2024-06-03 10:47:53 |
□高三(1)班 李沐阳 辅导教师 杨珊珊
老家的后面是麦田,麦田的尽头是一排若隐若现的屋舍,儿时的我,对远方充满好奇、满怀期待。
每当奶奶与母亲谈起往事,总免不了要调侃我胆小,连晚上去吃饭还要人陪。的确,无论儿时还是现在,家里就属我胆子最小了。依稀记得,奶奶家就在我家正后面,门前便是麦田,左右也没有多少邻舍。父亲有时炒菜家里没盐,便差使我去奶奶家里拿盐,他明知道我胆小怕黑,还坚持让我去。眼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只好硬着头皮,紧握手电筒,撒腿就跑。在那条狭窄的小巷中,我的身旁不断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虽然心里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回声,但仍然心生恐惧,咬紧牙,头也不敢回地拼命奔跑,边跑还边大声喊奶奶。奶奶以为我出事了,急忙放下锅铲,跑到门前,一看,啥事没有,又气又笑地递给我一袋盐。我拿着盐,僵硬地站在门旁,忐忑不安地环视四周。周围黑漆漆的,除了奶奶家里透出暗黄的光线,便见不到丝毫的光亮。风很轻,穿过密密的麦田,却还是留下了沙沙的声响。
我深吸一口气,奶奶见我迟迟没有动静,笑着从柜子上翻出她的手电筒,然后牵着我的手,陪我一起走。明明只是很短的一段路,我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紧紧握住奶奶宽大温暖的手掌,颤颤巍巍地发抖。到家,父亲大笑,说菜都炒好了,我才拿来盐。我怨气满腹,委屈道:“那你以后就不要找我干活。”
有时遇到月亮,月光静静洒在金黄的麦田上,给黑夜悄悄笼上一层银色的纱幔,也带给我无尽温柔,这时再去奶奶家便少了一份不安。
此后前行,奶奶选择站在我身后,或用手电筒为我照亮前方,或借月光伴我同行,我渐渐不像原来那样恐惧。因为我知道她在我身后,我身后还有麦田,也有麦香。
时光催促着我长大,我越来越好奇远方,也想要快快长大。
待到我的脚能够到自行车的踏板时,母亲就开始教我骑车,我很笨,又怕疼,每次摔倒后都哭着说要放弃,然而母亲始终没有放弃教我。就这样,在一次次哭泣着尝试中,我学会了骑车,学会了坚强。那麦田曾被我挥洒过汗水和泪水,见证着我的成长。
麦子熟了,放眼望去,金黄的麦浪随风舞动,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农忙随之而至。
一家人都很忙,但又乐在其中。父亲用大电扇扬麦,母亲将麦子摊开晾晒,过了三四天,麦子被阳光吸收完水分后,我们孩子也开始忙起来。学着大人那样拿来口袋,用铲子一点一点把麦粒铲入袋中。想着父母干活忙得来不及做饭,自己又馋凉拌菜,我便自告奋勇请求骑单车买菜。父母不放心,但我已经长大了,知道骑车时注意安全,多次保证下,他们同意了。骑着车,前行在田间小路上,麦田里传来收割机断断续续的轰鸣声,农民在地里大声地交谈,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麦子在机器里脱去干黄的外衣,最后争先恐后地跑到暴躁的拖拉机上,等着主人带它们回家。我喜欢这样的场景,喜欢麦田带来的甜蜜,喜欢这片土地赋予麦田生命,承载着人们的希望。
一路狂奔,远处的屋舍离我逐渐近了,红色的砖瓦在我的视野中渐渐清晰,儿时的我常常对这座村庄充满好奇,如今看到它的全貌后,又对它的尽头充满期待,想要去更远的远方,探索未知的世界。一路遐想,和麦田一路同行。
……
长大以后,我与老家的麦田渐行渐远,儿时的温暖与感动尘封在记忆深处,关于麦田的记忆,也在脑海中逐渐暗淡、遥远、消散……
慢慢地,我习惯了这样。生命中,有相逢必然有分离的一天。那些出现在人生路上的过客,来去匆匆,纵使只见过一面,又或只是擦肩而过,都会为我的人生增添色彩。我不曾遗忘那些爱给予我的力量,感恩生命中一切的相遇,感激成长路上一切的相逢。
又是一年初春农忙时分,我再次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帮着奶奶在麦地里补上麦苗。尽管我听奶奶讲解了很多次,但总会出现把麦苗栽浅了抑或是太深的情况,这时候总是要麻烦奶奶帮我调整。奶奶不厌其烦地帮着我,笑着说:“不急不急,慢慢来……要是累了,就去地头休息。奶奶又没老,自己一个人还是能干完这些活的……”
忙完一切后,已是中午。归家途中,奶奶走在前面。我望着两边矮矮的麦苗,绿油油的一片,延伸到看不清的远方,麦香中夹杂着清香,萦绕在周围。转过头,目光落在奶奶身上,看着岁月在她的头发、脸颊留下印迹,却像这土地一样愈发从容。静静沉思片刻,眼眶不由湿润起来,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爱与被爱中成长,在离别和远行中独立,在陪伴与唠叨中温暖,在回首和追忆中感悟……未曾后退,也不曾停步,一直前行。
一切都在变化着,又好像什么也没变,你看那麦香依旧,爱也如故。
□本版稿件由韩昌战统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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