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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2期 总第总第58期期 2023年03月13日 星期一
| 草木编织春天 |
|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田柏闻 发布日期：2023-03-13 11:12: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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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鞍山市红星中学201班 田柏闻 辅导教师 李 娜
去吃饭的路上碰到了一位编草编的老人。老爷子没了一条腿，坐在商场外的墙边，背挺得很直。
我划着手机路过，余光瞥到他面前放着的成品，倒回去想问问怎么卖，就瞧见他指指地上放着的牌子：“随心打赏，想给多少给多少。”
他会编百合、玫瑰、蚂蚱和小鸟等。摊子边上大大小小地摞在一起，很可爱。
于是我用手机扫给他20块钱，请他帮忙编一只小鸟。
我手很笨，又对传统技艺有兴趣，就蹲在一旁看他从手边的一大捆长叶里挑挑拣拣，手起刀落。
他嘴里哼着歌，带点耳熟的口音。我能听出来应该是他那个时代的乡曲，与他雪白的发丝同岁。
我试着和他搭话，问他这些是什么叶子。他告诉我是棕榈叶，从别人那里买来的，十块钱一大捆。
他戴着眼镜，谈吐清晰，有点知识分子的味道，非常亲切。
编着编着他忽然抬头笑着说，今天立春了啊。
我“嗯嗯”点头，明天就是元宵节。
他祝我元宵节快乐，说你们这一代真好，赶上了春天。
我说是啊，疫情可算结束了。
大概是因为我一直蹲在边上，其间有几波路人围上来观摩，他泰然自若地端坐在目光和镜头下，不局促也不逃避，始终大方地哼着歌，有条不紊地编着小鸟，有时候快一点，有时候慢一点，深绿色的长叶在手里来回穿梭，暗暗发黄的灯光打下来，画面很有电影的质感。
十几分钟内，人群来了又散，我的腿麻了，起身坐在了他旁边的墩子上。
这十几分钟里，我窥探到了一小段纷呈的人生。他是河南人，50岁断了一条腿，没有工厂要他了，他不愿意当乞丐，于是买了两只草编蚂蚱在房间里研究了两天，学会了草编手艺，出来靠手艺吃饭。编喜鹊的手法是他自己从编蚂蚱的方法上琢磨出来的。他并不固定摆摊，满安徽跑。
我走的时候，他祝我天天开心、生活愉快。
回家后，我对着小鸟来回摆弄，看了又看，学着用老人含糊不清的喃喃声说：“这是喜鹊，北方叫喜鹊，南方叫报喜鸟。”对老人来说，他似乎是在取下自己的春天，作为那绵长不断的丝线，高高低低地来回穿梭在时代的纺织厂里，试图记录着满是春天的梦。
那晚，我很晚才睡着，我好像梦见了一个鲜花盛开、鸟儿歌唱的地方，我好像再次看到了老人，他的背还是那样的直，他的手还是那样的巧，他冲我笑，叫我小孩。
那一瞬间，他好像春天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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