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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1期 总第总第58期期 2022年02月21日 星期一
今日古诗词
| 一定不要放弃读书 |
|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王浩丞 发布日期：2022-02-21 11:09: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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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亳州学院附属学校 王浩丞 辅导教师 王 珊
“叩叩叩——”
阿飞拣起桌上的熟鸡蛋，敲开，似乎有点生疏地剥掉外壳，沉默着塞进嘴里。咀嚼着，感受着嘴角的蛋腥味——往常这个鸡蛋他会悄悄留给弟弟阿翔。
阿爸碗底碰桌面沉闷的一响，是早饭结束的信号。阿翔收拾碗筷，手脚麻利。
“咳咳——”
阿爸清清嗓子，阿飞赶快把鸡蛋咽了下去，抬起头，阿翔也停下手中活计。阿爸却没有看向俩兄弟，他的目光越过他们，落在床边缺腿的矮柜上。
那里放着两封薄薄的信。
阿爸宽阔的肩背，能扛起一人高的麦垛，最重的绿豆麻袋也上肩就走，可那两封信却让阿爸感到泰山压顶。“飞娃子……你去吧。”良久，阿爸还是做了决定。
阿翔猛的抬起头，手中的碗落在桌上，碎成一摊血，泼了他个满面通红。
阿飞顿了顿，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饭桌。
“翔娃子，等阿爸、等阿爸再缓几年，等你阿妈的医药费……哎！你——”话音未落，一道身影掠过门边穿衣的阿飞，须臾消失进雨幕。
雨水缀珠成线，将黑沉沉的云拽住。
阿翔想：“这天老子怕也是有什么委屈咯，哭得这样痛快。”
湿漉漉的柴火忽然被拨开，浑身湿透的阿翔抬起头。阿飞伸手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将雨披裹在两人身上。“没事，哥在”。
阿翔抹了一把脸，抹去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悄悄挪得离阿飞更近了些，哑着嗓子像是怕惊动什么：“哥，你说阿爸以前真的那么厉害么？”
阿飞望着连天的雨。
前些日子，兄弟俩回家早，碰到村头阿叔来家里寻阿爸。
“大哥，你是个有福的。飞娃子和翔娃子都有出息了，将来都能孝顺你。唉，只是嫂子看不到了。”
“他们兄弟争气，可惜他们老子不争气。”
“大哥，你说啥话？北京鼎鼎有名的大学都叫娃考上了，只是……咱家供不起。”
“大哥，这个你收着。”
“这怎么行？你家……”
“大哥！咱不能让娃儿再走咱的老路，至少要把一个送出去！”
“唉，我再想想……”
阿爸越来越沉默。
鸡蛋回到阿翔碗里，阿飞越来越少呆在家里。
这天夜里，阿飞进门在桌边沉默着坐下。阿翔倒了碗热水，去端留给哥哥的晚饭。
“我是哥，我养家，让弟去。”
“……你打小骨子弱，念师范当个老师是正经，翔娃子……骨头硬，跟着我养果树饿不死。”阿爸抬起头，嗫嚅着。
“我是老大，阿妈照顾我多些。阿妈不在，我该照顾弟了。”阿飞没有松口。
“先让弟把学费交了，等开了工资，我寄生活费。”
“哥！我跟着爸种树也能养活自己，你去吧。”阿翔有些失落但仍坚持。
“哥来。”阿飞站起身。
“哥！”眼见阿飞又要走，阿翔急了，三两步跑到矮柜边，伸手拿起信封就要扯。
“别！”阿爸惊呼出声。
阿飞冲过去拽住信封一角，兄弟俩两相用力，火红的信封从一角裂开，纸片飞起，刷啦啦如同鸽子腾空。
阿爸垂下半伸的手，颓然倚向身后门板，影子佝偻，眼眉低垂。
“你弄啥哩？”阿飞又急又气，瞪向弟弟。
“哥！你去……这是啥哩?”阿翔余光扫过落在地上的纸片，几行大字映入眼帘——“新生贫困家庭认定书”“生源地信用助学贷款”“高校新生入学绿色通道”……
阿飞没再回矿场，阿翔钻进他哥的被窝睡得踏实。
阿爸坐在屋后，向大山那边一直、一直、一直望过去。
天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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