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晓梦 学贵有疑 乡 情
08:青春文字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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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6期  总第总第58期期  2021年05月31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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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古诗词
庄生晓梦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佚名 发布日期:2021-05-31 14:17:24

 □合肥市第一中学高一(32)班  傅子越


  常仁从梦中醒来,已是清晨破晓。为了日光能透进而没有拉上的窗帘外面,是另一栋居民楼。此刻,已有些小格子亮着光了。
  三个月了,常仁生硬地被迫习惯高中生活,习惯睁眼闭眼是狭小的出租房,习惯窗外永远闪烁的灯光。
  司生活在一个无定形的世界,四周流动的物质粒子瞬息万变,司的工作是操纵它们。但是为什么操纵,操纵成什么样,司不知道。当某个特定的时间,仿佛从天而降的暗号,司就明白要工作了。
  这三个月司过得不好。信号爆炸式降临,司常常手忙脚乱,应接不暇。这个世界因此光怪陆离,飞射的激光粒子穿梭来去。司很烦躁。
  常仁收拾好书包,吃了点东西去上学。天依然灰蒙蒙的,灰蒙蒙的人行道,灰蒙蒙的行人和狗。常仁回忆着昨晚背的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小时候,爷爷给常仁讲过这首诗。那时,爷爷像核桃般的脸和蒲公英般的头发都含着笑,他一手抚摸着那只叫冬冬的狗,一手盘着核桃在梧桐树下……月夜的场景使常仁浑身一缩,他紧了紧新校服,继续赶路。
  司很喜欢这种感觉,他控制着四周的微粒,形成一条柔滑的长带,长带在空中轻柔地舒卷着。“应该有……”司想。
  “阳光!”常仁差点叫出声来,他双手按着书包带,奔跑起来。终于出太阳了,阳光明亮而温暖地照着校门口的路,保安叔叔戴着口罩伸出测温仪,“慢点!”保安叔叔责备道。常仁克制住了想在阳光下蹦跳的想法,测了温,安静地走进校门。那三个月让他明白了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司感觉很舒服,他把周围温度调到适宜,长带因此变得透明了,薄如蝉翼,如纱一般环绕着。他尽情地享受着这个过程,并试图记住这种感觉,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时刻很快会消失,他应该知足。
  常仁在教室里坐下,发现四周的同学都埋着头,读书或奋笔疾书。他心里一阵紧张,一天的学习生活又开始了。
  司的纱灰飞烟灭,司克制住了愤怒挥手的冲动,这么多年来他知道很多,其中有一条,他不该抗拒任何变化,不该有任何留恋。四周生长出钢状的结构,纵横交错,闪着金属冷光。司冷静地操控着。
  往往这时会有长时间的空闲,司开始思考,一如那千千万万次。是什么操控它的动作,它又在操控什么呢?他坚信周围正自由生长的钢柱隐喻着什么,但他看不透。钢柱变粗变圆,小小微粒发出“吱吱”的挤压声,光泽一轮一轮地闪动着。司知道该让它们停下了,便停止思考,正如那千千万万次。
  常仁再次背上书包坐在椅子上,准备等老师前脚离开教室他就冲回家。他没有要等的朋友,也没有人等他,他享受独处的时间,这样可以思考很多事。
  他冲出门,冲出家长群的包围,回到冷清的人行道。道路边的梧桐叶正簌簌地落下,巴掌大的橘黄在视野里到处飞舞,沉甸甸的。万有引力告诉他,是地球拉着落叶,但他眼前浮现出高山冰湖中被冻结的向上逃逸的二氧化碳气泡。落叶急切地落地,气泡急切地上浮,而他急切地回家。
  是什么操纵他?他又在操纵什么?常仁怀里突然飞进了一片落叶,他拿起落叶,是干脆的质感,把它轻轻抛到空中,橘黄的叶子在空中旋了一圈,缓缓落地。他改变不了落叶的轨迹。只是,落叶在空中的时间分明又多了那么一点点。而落叶,让他遐想了这么长时间,虽然没有改变他的归宿,却也使他的运动产生了偏移。
  他突然明白,万物都在互相作用,互相影响,互相产生微小偏移。正如相互作用力,亦如正反函数。很多的因构成了果,而果正是因。但他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这样,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到家了,那扇棕色的平常的大门。他停止了思考,正如那千千万万次。
  司感觉明晰和透亮,四周粒子闪耀着,飞舞着,一如翩跹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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