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门县城北学校　谢培军

　　许久没有去老家看望妈妈，周末的早上，我买了一刀腰条猪肉和一袋鸡爪，另外买了一挂香蕉和一袋橘子，就匆匆上路了。
　　一到家门口，妈妈看见我就问：“芳来了吗？”妻子因脚伤，妈妈很是惦记。我说她在后面，一会就到，然后把带来的菜和水果一股脑儿放在八仙桌上。
　　“我等一下做粉蒸肉给你们吃。”妈妈知道我喜欢吃木炭火炖的粉蒸肉。我每次回家都会带上一刀肉，让妈妈做粉蒸肉。
　　我说：“妈，今天不要用电饭锅做饭，用柴火灶铁锅煮饭吧，我想吃锅巴了。”
　　“嗯，好！”妈妈捋了一下满头银发，微笑着说，“就做铁锅饭。”
　　我和妻子休息了一下，就去学校整理物品。九月份，我离开了工作近三十年的学校，家乡的这所学校，一草一木都十分亲切、熟悉。现在离开了，还真有点不舍。整理房间时才发现，三十年积留下的东西还真不少。有一些东西，总不舍得丢弃。永远拿不走也永远丢弃不了的是三十年来的校园美好记忆。多年来收藏的书籍，还有这么多年来留下来的工作笔记、教学笔记、相册和亲朋好友的书信，都是必须珍藏的，也好给日后留下一个念想。其他的物品丢了就丢了，能送的就送了。整理出来的重要物品，也装满了三大袋。
　　当我们再次回到板桥山时，妈妈说：“粉蒸肉快熟了，鸡爪也烂了，你尝尝看，就是不知道鸡爪放盐了没有。”妈妈现在记性不太好，炒菜时常不记得放盐，有时又重复放盐。我尝了一块粉蒸肉，略咸，“嗯，味道还好。”又夹了一只鸡爪，果然没放盐，“淡了点，再加点盐吧。”
　　“炒好黄豆和豆干就煮饭，炒过菜的铁锅，煮饭的锅巴更有味的。”妈妈怕我着急吃饭，一边炒菜一边对我说。妈妈在炒菜的间隙，用盆量一些米，在自来水里淘洗干净，用水浸泡着，放在锅台边，等菜炒好就下米煮饭。我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在家庭群里，让兄弟姐妹都来看看妈妈做柴火灶铁锅饭。
　　妈妈炒好菜，清洗一下铁锅，把米放入铁锅里，让大米完全浸泡在水里，盖上锅盖，叫我往炉灶内添柴加火。二十分钟左右，米饭的香味从锅盖的缝隙溢出，氤氲了整个厨房，和菜香味、烟火味混合在一起，浓烈而温馨。
　　妈妈打开锅盖，用锅铲把大半熟的米饭搅拌一下，然后又盖上了锅盖，用洗碗布遮盖住锅盖的缝隙，再走到灶台前，退去炉灶里的柴火，只留下一些炭火，笑着对我说：“再小火焖十几分钟，饭就好了，锅巴也好了。”
　　小时候，常常守在锅台边，吃一碗饭后，第二碗就在锅里挖锅巴吃。那时候啊，牙好，胃口也特别好，脆脆的锅巴在口里嚼得格巴格巴直响，那锅巴的味道一直留在记忆里。
　　把所有的菜都端上八仙桌，就开饭了。跟小时候一样，第一碗盛饭，夹了三块粉蒸肉，第二碗就是锅巴了。用锅铲剔去铁锅上的白米饭，翻开锅底金黄色的锅巴。用手取出一小块放在嘴里，脆脆的，铁锅锅巴特有的香味在口腔里四溢开来。吃着老母亲亲手做的饭菜，我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