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市第四中学学生作品专版 奶奶依然还在 享受孤独 秋怀万古 且读且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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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3期  总第总第58期期  2019年11月04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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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依然还在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高二(2)班 桂汉钦 发布日期:2019-11-04 09:35:30

□辅导教师  孙白云

    我从未想过,陪伴我走过那么多春夏秋冬的奶奶会在热闹的除夕夜悄悄地走了。
    奶奶的身体一向不错,直到几年前她患了老年痴呆症。寿则多辱,路暗且长。生命到最后总会像筛子,将年轻时的兴趣、爱好统统筛走,唯让老来的日子越来越孤独、越来越无趣。曾经一心想乘飞机满世界游的奶奶不得不倦居在一个透明的世界里,每天看着活色生香的日子离自己越来越远。到后来,她终日躺在床上,更是老得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
    我目睹了奶奶这几年来在死神阴影下一步步的退让,终究退无可退的境况。最后,我帮奶奶擦洗身上的时候,她的皮肤薄得像张纸,双腿瘦得只剩皮包骨,每喂几口水,就会呛得咳嗽——原来,到最后,连吞咽与言语的功能也要统统还回去,只剩呼吸。而最后的最后——也就是生命的终点——连呼吸也停止了,一个人便消失了。
    当院长打电话给父亲,告诉他奶奶的情况不太好时,我一直都是恍惚的。我不知道奶奶在临终前遭受了什么、想到了什么。我只知道,在她不好的日子里,我们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她侧歪着头,看得见我们,却说不出话,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所谓的生离死别,一开始也许都意识不到,直到彻底失去,永不再见,才会慢慢呈现,像树纹一样一圈一圈随年轮长进树干的里面,外人看不出,生命本身却知晓。奶奶的离去,让我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衰老与死亡。当我望着奶奶年轻时的照片时,无法相信那个特别精致、格外讲究,站在讲台上神采奕奕、坐在书桌前批改作业的奶奶就这样永远见不着了。
    但一个人的消失并不是完全的消失。为奶奶守夜时,妈妈对我说:“我脑海中你们的奶奶是斜着嘴笑、温柔和蔼的那个,不是脸颊塌陷、睡在棺材里的那个。”
    很舍不得奶奶走,但也不想奶奶活着受罪。正如爸爸所说,奶奶八十多岁了,天天望着天花板过日子,还得操心儿孙的事,活着也是一件很心酸的事情。所以,走了好,对她也是一种解脱。
    如今,奶奶真的走了,而我将会带着她的某些特征活着。也许鲜花会凋落、绿叶会枯萎,但爱会在失去中一代一代不可思议地绵延;望着苍苍天穹上的匆匆飞鸟,我想,奶奶的笑容会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或者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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