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滔,男,笔名令寒,六安市第一中学高二(27)班学生。热爱阅读书籍,喜欢写诗、品词、写作。文风较为婉转,注重在文章中折叠思想。
曾获全国创新作文大赛奖项,多次在校内征文比赛中获奖项,被评为“优秀共青团员”。
李滔认为,文学是人类精神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学作品本身应负有给读者以文化熏陶的责任,每一部呈现于世的作品都应该有它的价值和意义,能够让读者有所收获。作者不论写什么文章都应当怀着对文字的尊敬、对文学的热爱,忠于内心。在“我手写我心”的基础上应注意作品本身的质量层次。作品的精神内涵应当是饱满的,而不是华而不实的。
“文学担负着引导人们树立正确价值取向的责任,并且具有深远的教育意义,创作高质量的文学作品应当成为我们文学爱好者的使命和追求”。
李 滔
辅导教师 刘晓莲
何日才能长满青苔
前几天,看到人行道旁的一块石头上附着一小块青苔,我的心便始终放不下了。
关于苔,第一个记忆便是雨后,晴阳高照,墨绿色的苔爬上了石阶,爬上了墙角,偷偷摸摸地想向窗户一窥究竟。湿润润的,似乎轻轻地一碰便会流出汁液来,如果有可能,我还想上前咬那么一小口。我想,那应该是绵软软的感觉,像棉花糖一样;那应该是甜丝丝的,像鲜嫩的水蜜桃一样。然后,闭上眼,美美地品味一番。
我喜欢苔,喜欢它的幽静,喜欢它的与世无争。它总是长在阴湿的墙角、沟渠边,远避着阳光。阳光,那是花儿的天使,它,苔,是不需要以低姿态来围着太阳转的,它或许在心中鄙视向日葵,要活出自我,活得骄傲,苔,它做到了。
有人说,苔阴暗,有晦气。对于这种观点,我可不认同。在尘飞的阳光下,经受一番灰蒙蒙的阳光的滋养,就吉祥了吗?我还想说,近墨者黑,在尘飞中生长,它不会沾染了俗世之气吗?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会使人迷失自己的,今日阳光,明天就可能是风雨;今日娇艳,明日就可能变为灰黑的枯泥。安静一点,在幽静处坚守着自我,有什么不好呢?
苔,不近阳光,不代表它就厌恶阳光,只是不那么依恋、狂热罢了。一片深林,一块顽石,围裹着顽石的苔,这是三幅简单的意象,你也许不感到有什么可观之处。但当太阳出来之后,在林间投出一小块一小点光影后,温暖,开始释放它的魅力,墨绿色的苔,伸伸懒腰,向阳光处挥挥它的手臂。这时,你再看吧,光点闪烁,那是苔身上的水珠,细臂轻拂,柳腰摇曳,苔的魅力,在这一刻尽情释放,它在舞,它舞它自己的舞曲。仔细再看,苔是千姿百态的,就如人间的各色美人一般。风吹,林涛声骤起,那是掌声,是为苔的,它们是知道苔的曼妙迷人的。只有人,还蒙在鼓里罢了。
苔,是时光的痕迹。古人云“晚春盘马踏青苔,曾傍绿阴深驻。落花忧在,香屏空掩,人面知何处”。记录下时光的印迹;记录下曾经的过去;记录下前世与今生。苔,也是一道意味深远的回忆。
梧桐深院几多愁
我无言独上西楼,推开了朱漆的木窗,窗外,月如钩。
夜,寂静无声,几处宫灯,兀自摇动着,暗黄色的光,无力地抵抗着黑暗的吞噬,灯烛耗尽,终将归于黑暗。月的清辉,洒在庭中,几棵梧桐树影,在地上勾勒。寒风路过,我见忧愁,凉气侵上我心头,那疏影,浮动,悄然绘出旧日的古都。不堪回首,无限江山,别时容易今见何难。“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我为帝兮,似在昨日,琴箫玉笛,伴着佳人起舞。今朝异地,我已为囚,在这深院之中,对月抒愁。
轻薄罗衾,终不耐这五更秋寒。我关上窗,转身俯进被中,锦被虽暖,却难以焐热我冰冷的内心。灭了残烛,窗外似起了东风。幽幽的呜咽声,不知何时何处响起,钻进被中,钻入我耳中,钻入我心中。是谁在低诉亡国之愁?我惊醒,原来是一场梦。黑夜依旧,窗外的梧桐叶发出轻微的颤响,一声声,敲击我心头。我无法再入睡,因这满腔的离愁,这剪不断的离愁啊,折磨着我,时时提醒我,想起故国的城楼,别有一般滋味难消除。
往事如梦般迷茫,雾中隐约着轮廓的,是昨日的小楼。犹记得那日的城破,大群的宋兵,将我押送北上,我没有逃跑,从此,我背上了亡国之君的名号。南唐后主。南唐后主。我为李姓,那盛世的大唐,只是昔日的辉煌,如今,取而代之的是大宋的旌旗,插满城楼。亡国之君呵,我苦笑。在宋城里为“客”,一晌贪欢。我究竟在做什么?我究竟算什么?在这里苟且偷生,哪有大丈夫的气节,哪有我李唐皇室的风光。先祖的英魂若有知,怕是要将我撕成片吧,而后洒在这清秋的夜里,任风逐流。
披衣坐起,窗月稀疏。这一夜怎这般漫长,明天又将如何?接过一杯清酒,一滴泪,从我眼角滑落。
一切都该结束了,历史已不再需要我。
我举杯一饮而尽,倒在了梧桐影下,再见了。恍惚之中,我又看见了长安的国都。
电 话
“嘟——嘟——嘟”。拿起手机,那边却没有什么人说话,好像又挂断了。
这是今晚第三次手机莫名其妙响起又莫名其妙挂断。是什么人想开玩笑吗?
正在发呆,一阵铃声又响起,我很快接了电话,“谁呀?有事吗?”
一阵沉默之后,“哥,我好想你……”只听清这句话,后面的声音有点哽咽,听不清了,我的心又紧又痛,怎么了呢?“弟,你怎么了,怎么声音沙沙的,出什么事了?”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趟?我好想你。我还想吃上次你带回来的东西。”
“弟,到底怎么了?”弟晚上打了几次电话来,不会只是说要吃的,我了解他。
那边的弟好像在吸鼻子,“哥,上次你见过的那男生又欺负我了,他把我阻在回家的那个小井旁,笑我,用手戳我头,还警告我、吓我。”我手机里那个曾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弟在我面前哭鼻子了。
我的心酸溜溜的,弟在我面前摆势子,可他毕竟只是一个三年级的小男生,对于那些上初中了却辍学在家的小无赖来说,他实在太容易被欺负了。
“弟,别哭,他们没有打你吧,你告诉爷爷了吗?以后让爷爷去学校接你、送你吧。”弟远在郊区,让在城里的我怎么帮他呢?
“哥,我没跟爷爷说。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弟,现在又没放假,我怎么回来呢?你就避避他们吧,要不然告诉爷爷。”我很无奈,现在只有“五一”假期我才能回去一趟,那还早呢。何况,我现在回去了又有什么用?我有能力去永远保护弟不受欺负吗?
“哥,我没事了,我会告诉爷爷的,那我挂了啊。”小弟挂下了电话,手机里又听到了那“嘟——嘟——嘟”声。
我的弟弟,别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却只能安慰你,其他别无用处。你今天的电话打来,真的很让我担心你啊。
弟的电话挂了很久了,我写字的笔迟迟不动,我不喜欢他以前在我面前的那副霸道蛮横样,可当这样“强”的弟来向我诉苦,我的心又软了。他敢跟我摆势子,是因为我不会欺负他、我会纵容他,他敢跟别人摆势子,那个在陌生人面前安静得像小姑娘的弟,被人欺负了,首先求助的却是我。我想讨厌他没有勇气,但现在,此刻,我只是担心那外强内弱的弟不会再被大孩子欺负了吧?
花开花落
每一朵花都会有它的花期,当花的种子开出花苞的那一刻起,自然也就给它安排好了花开花落的时分。当花苞绽放开来时,它的生命达到了巅峰。同时,它的生命之绳就被点燃了,花开花落的轮回也就开始缓缓转动。绳子是有长度的,转动终会有停止,它的花期是不容改变的,绳子燃烧完的那一刹那,新的轮回又将会重新开始。
这是一个设置好了的规律,纵然花开得有多么美丽、多么旺盛,但规律是不会改变的。当开则开,当落就落,它就是这样的斩钉截铁。或许有人会问,那装在瓷瓶里装饰的手工制作的花不就是永久性的吗?不,手工制作的花亦有它的花期,只是这期限延长了一点而已。你能说一束手工制作的花过了10年、百年甚至千年后不会改变一点嘛?
有花开自然就有花落,花开花落这是植物生长不变的规律,虽然那花期是短暂的,但毕竟它拥有过绚烂,这就足矣。
昙花是众所周知的名贵之花,但是,它却只有那一刹那的花期,即开即落,这固然令人可惜。但反想,若它的花期是一个星期、半个月、一个月……那它还会是众人皆爱的花嘛?它初开的一刹还会受到众人的期待与青睐吗?显然,不会了。昙花正因为它的短暂,它才成为众星捧月的对象。
花开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长久,而是为了有绽放于人们眼前的机会,它所在乎的只是在生命中有过精彩。
我的老家曾种过一种细藤花,绿色的藤子就如一层明晰的绿罩,花只有大拇指顶那么小,像是一个个粉色的小铃铛。花开的那一刻,村里的人都暗叹不已,花也开得特别茂盛,顺着预先支起的竹枝繁结有三四个人占地面积左右的小绿棚,花串儿有序地分布着,很惹人爱。但令人叹惜的是它只开了一天半左右,尔后便一点点枯萎地死去了。
有人遗憾,但我想,那花藤应该早已满足了,它的盛开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的盛开,获得了不小的辉煌,这就够了。
这株细藤花的开与落的时间是很短的,但它有过花满天的记忆,即使枯萎,也没有多大的遗憾了。
自然的规律是不会停息、改变的,即有花开时,必有花落日,最重要的是它曾有过花满天的骄傲。
生命的价值从不以长短来衡量。有些人有一番成就,却天妒英才,英年早逝;有些人空活百岁,却是碌碌无为。显然,前者的生命更加具有价值,也更具有色彩。将生命活出精彩,不只是对时间的珍惜,也是对自己的珍惜。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度过了一生,总该留下些什么,要对得起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