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到白头 那船 那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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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1期  总第总第58期期  2017年10月30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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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船 那桥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高三(8)班 闫之瀚 发布日期:2017-10-30 12:09:01

□辅导教师  张文彬

    蔚蓝的天空下一片清澈的湖水,一条船在湖中央缓缓地打着旋。何老伯在船上惬意地躺着。“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此时,湖岸边吆喝了一声:何老伯……老伯连忙收起了旱烟,缓缓向湖岸边划去。
    何老伯是这个小山村中唯一的摆渡人,村民要想出村无疑两条路:一是靠何老伯摆渡过河,二是绕过两座山头走上六个小时的山路。因此,何老伯从不缺生意。何老伯是地地道道的小山村中的人,青年时曾离开村子到大城市去闯荡,回来后便建造了条木船摆渡至今。村里的一些人都是何老伯有个好脑子知道靠摆渡赚钱,李二婶还悔不当初,为什么没有答应何老伯的追求。是啊,谁又会答应一个住着草房连瓦房都盖不起的人的爱情呢?三十多年过去了,小山村还是那个小山村,湖还是那个湖,摆渡的还是那个爱躺着船板上晒太阳的何老伯。但这平静的一切很快便不平静了……
    “老头,老头……”这一声叫喊吵醒了何老伯晒太阳的雅兴。何老伯坐起来眯着眼看向了湖对岸,只见三四个西装革履的人在向他招手。何老伯便慢慢地将小船摆了过去。刚靠岸,那几位大腹便便的西装男便跳上了小船。
    “老头,把船划到湖对岸。”一位西装男瞥了一眼何老伯说。
    “喂喂喂,快点划啊,我们还等着为你们村去筹备建桥的事呢”另一个人说。
    建桥,何老伯本因为那几个人对他的傲慢态度而对这几个人爱理不理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建桥,可是个好事情啊,若是哪一天我突然不在了,村民们可怎么出村吆,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他们,这可是为我们村子办好事的大好人哩。”何老伯想。
    “别急,别急,很快就到俺们村了,你们说建桥是个啥子么?”何老伯问道。“我们是县政府的人,来你们村子扶贫,给你们建桥。”一个看起来较为和善的西装男子说。
    “建桥好啊,建桥好啊。”何老伯不停地在口中念叨,划船的速度好像也不由得加快了。不一会儿就划到了湖对岸。何老伯把竿子向岸上一甩,连烟斗都没拿就急忙地带着这几个人去找村主任。
    一小时后,村主任敲响了村内的那口大钟。不一会儿,村民就三三两两地向那口大钟的方向赶去。“出啥子事了么?”张婶问旁边的人。“不知道啊,反正不是啥好事。上次敲那破钟的时候说什么集资修路,到头来钱路两空。”李二婶说。
    “别吵吵了,听村主任说。”辈分大一点的周叔说。村主任激动地说:“乡亲们啊,县里终于开始重视咱们了,派人帮咱修桥来了,这可是好几代人修得好福气才换来的好事啊,可是人家说了,县里经费十分紧张,需要咱大家伙自己来掏腰包。这可是个好机会啊,咱大家伙可要抓住咯。”村主任话音刚落,下面就炸开了锅,有质疑的,有赞成的,有反对的,还有默默不语的。“修修修,上次修路,这次又修桥,俺家还有四口人要养活呢,修啥修。”张婶说。
    “就是么,村主任你可别忘了上次修路的事,别到最后又被人当个傻子骗了。”村西头的王大妈说。
    “好了好了,建桥可是大事,大家伙别争了,建好了桥后方便的是大家,千万别错怪村主任。”何老伯说。
    “他这个人是不是傻啊,桥建好了,哪还有他赚钱的地方啊。”张大婶想。
    最终,这件事在大家的商讨下,还是定了下来,下个月初开始修桥。
    蔚蓝的天空下,何老伯与他的小船在湖中央惬意地晒着太阳。何老伯用他那长满了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小船,喃喃自语道,老伙计,过不多久,你终于可以歇歇喽,咱们的摆渡生涯可以就此结束咯。说罢,便拿起烟枪,顺手往船头磕了磕,又舒舒服服地躺在船板上,眼半眯着看向那熟悉的湖面。
    经历了几个月的修建,新桥终于建成了。看着新桥那美丽的身姿,村民们别提多欢喜了。小孩子忍不住在新桥上追逐打闹,好一幅欣欣向荣的场景。“这桥可真漂亮啊。看这宽度,真好。”看着新桥,周姨乐不拢嘴地说。“就是啊,走着还舒坦,可比那老何的破船强多了。”张婶接过周姨的话茬念叨着。
    而此时的何老伯倚坐在桥头,轻轻抚摸着灰白色的桥体,感叹道:“真漂亮,终于可以不用担心我走了,村民该如何解决出行的问题了。”说着,眼神还不忘朝着湖面瞟去。
    半年后的一天下午,张三哥从桥上走过的时候,听见噗通一声。可张三哥没多想便加快脚步回到家中做晚饭去了。
    夜幕悄悄降临了,蛙声在宁静的小山沟里用嘹亮的鸣叫彼此起伏地呼应着。村民们享受这夏夜的美好还不忘感叹:有了桥真好。
    入夜了,当人们醉入梦乡后,“轰隆”一声异响,将熟睡的人们惊醒了。惊慌的人们跑出家门想看看发生了什么,找了半天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快看,桥不见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纷纷往湖上看去,那座美丽的石桥不见了,只能看见湖面上漂浮着什么,人们顿时傻眼了,桥居然塌了,修了不到半年的桥,寄托了人们那么多美好希望的桥就这样突然消失了。这让人不可思议的事实却真真正正地发生了。
    第二天清晨,村主任便带了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坐着何老伯的船去县政府理论。大家伙从天明盼到了傍晚,才盼到何老伯的船从湖对岸划过来。村主任走下船后,径直走向村中心得那口大钟,满含泪水地敲响了那口钟,这次村民集合得很快,并且都开始不停地问村主任,去县政府理论的怎么样了。
    “对不起啊,乡亲们,是我害苦了大家伙啊,那几个人根本不是县政府的人,是骗子啊,他们用那个豆腐渣的石桥来骗取我们的钱啊。”说罢,村主任便倚着钟缓缓地滑了下去,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村民们愤怒了,女人们开始长达数小时的谩骂,男人们则商量着怎么找到那些骗子给他们一个恶狠狠地教训。这次没人去责怪村主任什么了,毕竟村主任为了修桥将家中仅有的三头牛卖了两头,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是报警还是怎么去找那些骗子。就这样,在谩骂和埋怨声中夜越来越深了,一时间找不到好办法的人们只能暂时先垂头丧气地回到各自家中。
    而何老伯则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他躺在床上转辗反侧,不停地埋怨自己:当初是自己用船把这些骗子带到村子里,找到村主任的,乡亲们的损失跟自己有着分不开的关系。何老伯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是惭愧。他想自己一定要为大家做一点补偿。第二天,村民们惊奇地发现,湖面上又多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原来何老伯又撑起了船,并且说乡亲们谁来坐船都不收钱。当初因为我引狼入室啊,害苦了大家伙,这算是补偿吧。何老伯这样解释道。对于何老伯的这份好意,村民们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只是何老伯在这之后每次躺在船上休憩时,望向那熟悉而宽阔的湖面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心里甚不舒服。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三年时光转瞬即逝,一个夏天的清晨,打算出门的三叔在湖岸边吆喝何老伯,可是,船却迟迟未到,也永远不会再来了。何老伯在他那小船上度过了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夜晚。临走时,他的嘴角带着笑容,身旁还散落着一张用剩下的邮票。
    何老伯走了,正如世上许许多多的小人物一样,没有惊天动地的葬礼,也没有严肃的追悼会。却有不少自发来为何老伯送行的村民。人们叹息着,这以后出门爬山又得绕远路,“要是何老伯的船还在就好了”。张婶都感叹道:何老伯走的真早啊,多可惜呀,现在村里再也没有摆渡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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