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还像个学生?”父亲气愤地吼道,并扇了他一耳光。
这个耳光让他也彻底暴怒了,“你管得着吗?你就只知道工作、挣钱,我早就想离开这个没有温暖的家了。”说完,他摔门而出。
晚上7时,他将参演班里的话剧,角色要求他扮成一个染红头发、衣装怪异、流里流气的“不良少年”。不料,正要出门时却碰到出长差回来的父亲,被误解了。
他对父亲的不满由来已久。在他的记忆中,父亲总是在忙工作、出差,根本不关心他。
话剧表演结束后,他在网吧里呆了一夜。天亮后,他来到小吃街买吃的,一掏口袋,才发觉钱被偷了。
“孩子,来一碗吧。”一位开面馆的阿姨叫住了他,“不要钱的。” 见他有些犹豫,阿姨硬将他拉进来。很快,一碗面出现在他面前,还有一个荷包蛋。
“您怎么知道我爱吃荷包蛋?”他小声地问。“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叫‘义山’。”阿姨说,“跟爸爸闹矛盾了?”
他点点头,边吃边跟阿姨叙述起自己的委屈:“我没妈妈,爸爸不管我,总在忙工作,常喝得醉醺醺地回来。更多时候,他根本就不回家,我就东吃一家、西吃一家,不然就饿死了。”
他越说越伤心, “有一次,我生病了,爸只来医院看过我两回,然后就出长差了。每天的饭菜都是隔壁床的大叔帮我打的;打点滴时,我从不敢睡,怕打完了,没人去叫医生,死掉”。
“你错怪你爸了”。听完他的倾诉,阿姨说,你爸一大早就拿着相片,到处找你。昨晚,他跑遍了汽车站、火车站和码头,生怕你出走。他还给小吃街上的所有店主都付了钱,让我们看到你,一定要留住你,给你做顿吃的,还说一定要加个荷包蛋。
“孩子,别跟他置气了,快回家吧,你爸找你时的疲倦、着急样,看着让人心疼”。
阿姨的这番话,让他心中升起了一股愧意,他决定回家看看。
回到家,他看到爸爸趴在桌上睡着了,鞋上全是泥,身边放着一个敞开的日记本,这个日记本他曾在家里见过几次,但每次都上了锁,打不开。
带着好奇,他不由自主地翻看了日记,从前至后——
2003年12月5日,夜班路上捡到一小男孩,冻得快不行了,我把他抱回了家。
2004年3月17日,孩子一直无人来认领,不忍心送他去福利院,干脆把他养大吧。
2006年6月2日,今天有一个女同事向我表白,要嫁给我,但我说出家里有一个孩子时,她退缩了。哎,不怪她,不结婚也挺好,有儿子,我知足了。
2009年8月11日,儿子查出了先天性心脏病,大夫说10岁前必须做手术,费用多达18万元。还有4年,我一定要凑足18万元,不能倒下。
2010年5月7日,今天出差推销产品,又被客户灌醉了,但他们同意签合同,赚到了一笔钱,儿子的部分手术费有着落了。
2011年8月,暑假,儿子在隔壁王阿姨家吃了17顿、在小张家吃了9顿、在洪老师吃了12顿,等拿到工资,一定把伙食费交给他们,多亏有邻居们。
2012年11月9日,钱攒足了,儿子终于能做手术了,可手术中发现新的病灶,后期还要加做了一台,钱不够了,医生催我交钱,我只好再去外地跑业务,再找熟人借些钱,只能把儿子留在医院,嘱咐邻床的大叔照看他一下。
2014年7月12日,术后一年多,儿子恢复得很好,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拼命地工作,把看病欠下的债还上,然后好好陪儿子。
2017年4月23日,很久没写日记了,整天都在外面忙,压力很大,想多赚点钱,存足儿子高中的学费,可今天回家,我不分青红皂白,一怒之下打了儿子,这是我第一次打他,真后悔……
原来,这本发黄的日记本里,锁录的全是父亲对他隐藏起来的满腔真爱,整整14年。他心中的坚冰轰然而塌,情不自禁地走向父亲,他要说声对不起,他要张开臂膀,抱抱这个平凡却又伟大无比的男人,为他,时刻都在无怨无悔,默默付出的养父。
(摘自《辽宁青年》2017年第10期)
1.父亲的日记中记录了与“儿子”之间的哪几件事?请用简明扼要的语言概括。(6分)
2.文章中有多处地方呼应,请找出一处,并作简要分析。(3分)
3.请从描写方法的角度赏析文末画线句子。(4分)
4.文章标题有何含义?(4分)
5.联系实际,谈谈你是如何理解父爱的?(3分)
参考答案
1.夜班路上捡到弃婴;努力赚钱给儿子治病;托邻居照顾儿子;拼命工作还手术费;误打了儿子心生悔意。(写出3件事即可)
2.示例:“孩子,来一碗吧。”一位开面馆的阿姨叫住了他,“不要钱的。”与下文“他还给小吃街上的所有店主都付了钱,让我们看到你,一定要留住你,给你做顿吃的。”相呼应,前一句设置悬念,吸引读者阅读兴趣;下文解疑,思路清晰。
3.心理描写,写出了儿子得知真相后的感动、懊悔,同时点明了文章主旨,深化主题。
4.表层含义:父亲不善言语,将对儿子的关心和爱护全写在了一本带锁的日记本里,儿子之前从未翻开过;深层含义:父爱沉默而厚重,平凡又伟大,对儿子爱得深沉,却又将爱藏在心底。
5.略。
□命题教师:芜湖市荟萃中学 夏 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