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的拐杖 路的自白 路的自白 听梧桐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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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7期  总第总第58期期  2017年09月25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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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古诗词
听梧桐树说话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萧县中学超越文学社 苏家玉 发布日期:2017-09-25 14:54:42

□辅导教师  徐  静

  栽下梧桐树,自有凤凰来。
                          ——题记

  天空被9月的雨水洗得发白,看不出一丝被漂泊过的样子,也没有那些云彩,只是偶尔有一只飞鸟从中掠过,留下翅膀的痕迹。那棵粗壮的梧桐树还在那儿站着,只不过树下少了一位与它长年相伴的老人罢了。
  我的老家在一个很小的村庄里,村东头到村西头仅有二三十米的距离,整个村子也不过有二十多户人家。可是这么小的一个村子却像是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有的人在巷子里等了一辈子却从来没有出去寻觅,也有的人出去后一辈子都没有回来。
  几年前,我有一个很老很老的曾祖母。打我记事起,就看着她整日坐在梧桐树下打盹或发呆,她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到我这一辈儿已是四世同堂了。
  小时候,我想她一定非常喜欢那棵梧桐树,因为她始终坐在那把异常结实的躺椅上与梧桐树朝夕相处。春天安静打盹,夏天用扇驱蚊,秋天专心发呆,冬天烧火取暖。仿佛她也是一棵梧桐树,只是多了那跳动的脉搏而已。在我看来,她的日子固然十分整齐、十分安逸,但却也了无生趣。
  她总是在天还没亮、公鸡还没叫三遍时就起床洗漱,吃过早饭后就坐在老位子上一言不发,打量着偶尔经过的人,然后,长长地叹一声气。我总觉得,她在等什么人。
  《诗经》里说:“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雝雝喈喈。”
  《三国演义》里讲:“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
  凤凰与梧桐自古以来好像就有什么不可言说的联系。于是,我固执地认为,她一定在等一只凤凰。家人说起她时,会提及她的六个孩子,特别是他的二儿子,我的二爷爷。二爷爷年轻时很优秀,有幸到一所知名大学里当教授。那时代,人常说从穷乡僻壤里走出来个知识分子就像是从鸡窝里飞出来一只金凤凰一样。村人皆赞叹不已,曾祖母十分高兴。在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升起的太阳将母子的影子向西方拉得很长,梧桐树的淡紫色的花在二爷爷挥手告别时纷纷扬扬洒下落在曾祖母的肩头,就这样,在那棵梧桐树下曾祖母将二爷爷送走了……二爷爷是曾祖母的凤凰,身上承载着母亲的期望,在午夜梦回时因想念母亲常让泪水浸湿枕头。只是,和所有异乡人一样,离开家乡后他再也没有回来过。渐渐的,他不再是众人交口称赞的金凤凰,村里的人都说他忘掉了家。所谓“人在情在,人走茶凉”也不过是这个意思。
  南方落叶,北方飘雪,总是年复一年,而曾祖母就这样整日“无所事事”坐在那棵梧桐树下,我看着春梅绽雪时节,梧桐树枝桠上铺了一层白白的雪,她在梧桐树下,戴一顶枣红色的帽子,双手交叉入袖中安安静静地坐着, 看着她孑然一身时忽然感到这天与地大得可怕,怪不得等不来他;我会看着梧桐树长出了新叶,打了新的花苞,开出新的花朵;会看着院子里落满的梧桐花,闻着它那沉闷的气味;抑或是什么也不看,只是观察我那开始掉牙、开始脱发、开始成天打盹的曾祖母。在日渐喜欢和梧桐树说话的日子里,曾祖母真的老了。神志不清时,她会喊儿子的名字,声音极为隐忍,像是在害怕些什么;有时候,她会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指着上面一位文质彬彬的书生颠三倒四地叙说些什么;更多的时候,她会看着地上的落叶自言自语:“树叶都掉了,他怎么还不回来?”我懂她说的是“见一叶而知岁之将暮”,她想表达的是“落叶归根”。
  她死的时候还在梧桐树下安安静静的,像她平素里打盹一样,那一朵朵梧桐花,凋落之姿,散落了一地哀鸿。那是清明前后,她98岁,等了儿子一辈子,等来的是死亡和失望,或者还有自我怀疑,而所有的执念最终都败给了时间。似乎人生一世,所有的曲折离奇、喜怒哀乐都不过是时间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
  她入土那天,朵朵梧桐花纷纷扬扬洒下,一如当初她送走她的凤凰时一样。只不过当初她是站在树下的,如今她躺在棺材中了。一阵风起,一只鸟从头顶交错的天线上飞过,停在梧桐树枝头,像是在说,凤凰凤凰,何不高飞还故乡……
  她走后,梧桐树下再也没有一位长年静坐的老人;她走后,村里的人将这段梧桐树下的故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说她的执念,或是说他的无情。
  只是他们不知道,曾祖母也不知道,凤凰早在许多年前就因心脏病突发而死在异乡了。
  世人都不知道,或许在某年某月某天有一个灵魂曾站在梧桐树下望着她那日渐衰老的母亲……
  刘希夷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今年梧桐花开得很好,可惜你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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