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文学
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曾说,如果有天堂,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每当我游走在一排排书架中时,我的耳边就会响起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这些声音互相追逐、缠绕,掀起人心灵大地上的一场风暴。
读书时,常觉得在我的对面坐着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有时不止一个)。对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曾一语言中你的心思,曾为你轻轻拨开眼前的迷雾。
在文学世界里,有阳春白雪,亦有市井琐事。“自己是人们的笔”。人们的生活是一本永远不会完结的小说。就在那拐角有深深折痕的一页,印着我们永远年轻的笑脸。
□怀远县第一中学高一(3)班 侯文博
恋上一种感觉
最近,我突然意识到很多时候人们喜欢某件东西,往往并非在于一个实物,更多的是一种特别的“感觉”。就像小说里讲“我不是喜欢你,而是喜欢和你在一起时的感觉”一样,虽然这么说有点虚,但事实情况确实如此,尤其是对艺术。
一部优秀的电影,除了有完整的故事情节表述以外,它还需要给观者营造一种特定的感觉。不然,要美术指导、配乐师和灯光师等剧务人员干嘛?特别是一些易被标签化,看了开头,结尾便猜得八九不离十的影片,其中值得人称道的一定就做到了营造气氛这一点。
2000年,英国有一部电影叫《跳出我天地》,说的是一个工人阶层出身的小男孩热爱跳芭蕾,在经历一开始父亲的阻挠、教师的鼓励和后期父亲的支持后,终于取得成功的故事。这是一部典型的励志片。励志之余,那穿插在影片中的无私亲情、青春迷惘和美好的友情,则是作为那“感觉”的一部分。而男孩长大后登台表演踮起脚尖的画面,那充满烟雾的舞台,会让我再次回味影片时,哪怕早已记不清故事内容,怀着淡淡的忧伤和喜悦,铭记着影片所带来的感动。
再谈音乐吧。大多时候,我听外文歌时并不看歌词,只是喜欢那或慵懒或轻盈的旋律和那深情的嗓音而已。此时,歌曲摆脱了歌词的束缚,为听者留下一个自由的空间,让1000个听者,有1000个哈姆雷特。这种来自音乐的“感觉”,在被最大化地向外扩延着,随着人们摆动的节奏一起,弥漫在城市的上空。
有时我会翻翻宋词,那“感觉”更是明显。大多的时间里,我并不很懂词的意思和作词的背景。而当词的频率与我产生共鸣时,我就得到了一种令我迷恋的“感觉”,那词本身竟被赋予了一种超越时空、一种别样的魔力。拿周邦彦的《过秦楼》来说吧,我不管他是否在追忆自己和一名女子相爱的故事,也不管它类似电影画面闪切的写作手法,只是“闲依露井,笑扑流萤,惹破画罗轻扇”,只是“叹年华一瞬,人今千里,梦沉书远”,我就掉到一个美丽的梦里去了,不愿再醒来。
所以,艺术是奇妙的,爱是迷离的,人是多情的。当一件实物转变为一种感情时,它在世上总是熠熠生辉。
这里生出一朵花
最近的我常常在繁忙中停下脚步,静置一颗心,用宁和的目光来感受生活中的静。
要感受一样东西,便要把心灵的频率调得与其一致才行。对于静物而言,当我沉心凝视它们时,搁在架子上的瓷碗,散落在沙发上的旧报纸,歪倒的没有电池的闹钟,都能让我感到一股奇妙的力量。我会觉得,每一件静置的东西都有自己深深的执念,默默守着一份清辉的它们,是如此的迷人。而欣赏这份特别的美丽,却要先请你的心和它一般静。
读书亦是如此。读书恐怕是世界上最安静的事了,它容不得半分喧哗。在书的世界里,一人,一书,一点灯火,足矣。它需要的宁静,是你不仅能听到书页翻动的响声,而且能够听到你的心跳声,你的心灵因为好书而抑制不住地颤抖,发出一种喜悦的声音。
学者扬之水在《〈读书〉十年》中有一段文字:“想当年我也曾以做‘女强人’为理想之人生,近年却尽弃此图,只求一庭花草、一帘清风、一窗明月,伴我卷卷诗书。”在这种宁静和书卷气中,我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位女士在知识花海中安静地徜徉的画面来,让人由生羡慕。
“宁静致远”是一种很高的人生境界,可要想感受它并不难,如每天的眼保健操,当悦耳的音乐在周遭流动时,我的心竟出奇地静,静得让我觉得世界忽地明朗起来,手中紧紧握着幸福。
此刻,我不由得就会想,我的宁静是一座花园。
那时花开
从阳台上向下看,可以看到一楼住户的小院子。院子的外侧紧挨着一棵叫不上名字的树,孤立的树干分出几个枝桠,每一枝上又散发出许多细条。在1月,整棵树孤零零地没有一片叶子,在寒风里萧瑟地站着。一口暗棕色的水缸挨着树干,有些浑浊的水面上映着光秃秃的枝条剪影。不知为何,这种有些冷冰冰的画面会让我想起《城南旧事》来。
转眼间,寒假已经结束。一次,我去阳台晾衣服,头向窗户前外一伸,哇——那棵树上已开满了淡黄的小花,惊喜之情爬上我的心头。一树的花朵在早春的微风中开怀地笑着,让人真有些移不开视线,所谓“花枝乱颤”想必便是由此而来吧。而那口让我始终惦记的水缸,早已在群芳之中淹没了面颊,可以肯定的是虽谈不上一池春水,但在这种画面里,死水有了自己的生命……
我特别容易被身边的“琐事”感动。看到晨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芦荟的叶面上,我立刻就用相机把它们拍下来;冬天早上上学时间很紧,可当遇见天边橘红色的朝霞晕染在发暗的天空里时,我盯着它们,忘记了吃饭;看书时,由于画面感特别强,看着看着,就好像我也混入了看赛龙舟的人群中,脸蛋因兴奋和喜悦而涨得通红……
有时有人会给我们展示所画的画,然后问我画得如何。我没法回答,因为我始终认为,画是不分好坏的,只要你画画的时候能全身心投入进去,在创作的过程中感到无限的、私人化的小快乐时,那么我会告诉你:你的画非常棒。
一天,有个同学向我抱怨周记没有什么好写的,她每天的生活都差不多,要么就是作业多、作业多……我有些不理解,“生活即是艺术”。这是我永远坚信的真理。文学绝对不是高高在上的,你不能因为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没有文化而去嘲笑他。他可能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但他却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
我很喜欢的《窗边的小豆豆》中,小林校长曾说过一句话:“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有眼睛却发现不了美,有耳朵却不会欣赏音乐,有心灵却无法理解什么是真。不会感动,也不会充满激情……”
他说得非常好。除此之外,我还想加一句建议,那就是永远都不要停止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