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味是清欢 温 暖 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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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6期  总第总第58期期  2016年01月18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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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古诗词
人间有味是清欢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佚名 发布日期:2016-01-18 15:04:31

    个人自传  胡天虹,池州市第六中学高三(14)班学生,杏花文学社社长,校园文学期刊《杏花苑》副主编。热爱阅读与写作,现已公开发表三十余篇散文。
 
    我与文学  在阳光肆意的午后,捧本书静静地读。看流年清宁,眉生细香,看文字绽放素净的小花,于阳光下氤氲出我关于前世今生的幻想。文字使我明白,世间之事、之万物、之各种情感,都将随岁月积累、沉淀、明晰,还原本真。若生命终将开如繁花绚烂,我们终会看见生命的真谛。每每捧起书,都会念及很多人,很多温情,而文学这条寻求信仰之路,生生世世,皆无尽头。于是,期盼能有一段清明简朴的时光,以笔墨惊艳岁月,借丹青雕刻时光,换一份天然风韵世无双。

人间有味是清欢

  所谓爱,不一定是海枯石烂,却一定有柴米油盐。 ——题记

  孔老夫子云:“子早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我一介粗人,对音乐的研究几乎为零,不曾听闻《韶》这样的绝世名曲,故而对孔夫子的想法不能理解——得有多好听,才能掩盖住肉的香味?
  肉,一个俗气又有爱的字眼,被人从嘴里绵绵软软拉长了音调读出来,就有了依恋。记忆里最深的就是妈妈的莲藕红烧肉了。我的口味偏清淡,不喜重油却又爱肉在齿间迸发出来的香。于是,妈妈的红烧肉不炒糖色不油炸,少油又少糖。挑不太肥的五花肉切块后焯水,起油锅,放入肉略微煸炒后加入酱油、料酒、水、八角,这些调料在接触到油的一瞬间,“滋啦”一声爆出浓烈的香味。那香,甜蜜地腻在身上所有的毛孔。毛孔也恨不得会呼吸,把那甜香全吸进身体里去。然后加入藕块,吸满了肉汁的藕块是我极爱的味道,它没有五花肉的油脂,但却中和了满锅的油腻,为油亮红润的红烧肉添了一抹素白的绵柔。一口咬下去的时候拉出那细长的仿佛是织成爱的丝网,中有千千结。最后快好的时候大火收汁,撒上一把切得很细碎的青葱,留下一点汤倒进蓝边的青花瓷盘,将肉块和藕摆放得整整齐齐,端上小小的木质餐桌,边上是晶莹的白米饭和深色的木筷,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莲藕青冽清冷的香与红烧肉滚烫油热的香缠绵着,激发出更深切、更鲜活的甜香来,益发势不可挡。香味远远便蹿了出去,热热闹闹地溢满了整个家。
  江南的冬是难熬的,不似北方的干冷,多穿点衣服便可挺过寒冷的攻击。江南冬日里的冷却是阴湿的魔法攻击,穿多少衣服都不顶用。秋风一起,天气便骤然冷下来,那种冷飕飕的风,在傍晚时分直从衣服的边边缝缝钻进骨子里去,密密的凉。如果在这个时候来个烤得香香的刚出炉的烤山芋,会是件多么惬意舒畅的事啊。用上好的糖心山芋,挑选大小均匀的个头,漂亮的卖相,放进炉子里烘烤。伴着山芋轻微爆裂的声音和山野香气,真熏得人两眼弯弯。烤山芋是一种喜气洋洋的食物。热,甜,叫人喜欢。冬日早晨赶着坐公交车上学,天色还未亮,清冷的大街上没有行人,缩在风衣领子里的嘴巴被路边老爷爷烤山芋的香味吸引,情不自禁流下馋唾。摸出零钱买上一个,摘了手套用双手捧着吮吸着吃。那样香甜,一路暖着手、暖着心,仿佛走过的时间都沾着那种口腹得到满足的欢畅,在书本和考试重压的日子里,偷得一点闲暇和轻松。
  这辈子最难忘也是最贪恋的必是臭豆腐了,小小的,香香的,臭臭的。逛街的时候总习惯炸一碗来吃。看着黑色的臭豆腐用大漏勺装着放在滚烫的油锅里炸上一炸,等两面金黄时利落地倒进一个小纸碗里,撒上一把香菜,用红通通的辣椒往上一浇,香菜的香味被逼出来,幽幽地直往鼻子里钻。向铁盒里丢下几枚硬币,有点小胖的老板最后在碗里放上几根牙签:“给您咧,拿好。”满心欢喜地接过来,用牙签插一个就丢进嘴,一口咬下去,豆腐极嫩,极香,也极烫,烫得人眼泪就快出来,张大嘴巴直哈气,可就是舍不得吐。呼噜呼噜地吃下去,美味得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头。大人总说这些东西不健康,可是不健康的东西都好吃。吃臭豆腐最好的方式是拿朴素的纸盒装着热乎乎的,烫人的,棒在手里,和心爱的人走在路上,一边说话一边吃,顶好是临近深夜的清冷街头一起捧着吃,有种臭烘烘的温暖和甜蜜,世俗却快乐。
  酸甜苦辣咸,五味是最基本的味道,五味交错,让舌尖接触到世界的丰富多彩。那些品尝过的味道,像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埋在最深处,轻易不会掘地三尺把它挖出来,但会一直记得,那里埋着一坛上好的老酒。那些留在回忆里的味道以最独特的姿势,柔软了时光,惊艳了岁月,定格了记忆。它们给过我力量,也给我美好。让我用来软化岁月中的沙砾。品尝过许多美食,品尝过许多味道,但始终敌不过舌尖上保留的那一缕挥之不去的香——妈妈的味道,那是家的味道。
  妈妈有一双巧手,却因家里开店而没有时间为我细火慢炖。于是,一种即是小零食,又可以在时间紧凑的中午充当一盘菜的美食,便应运而生了——辣椒杂。做辣椒杂,需提前三天做好准备。妈妈会在空闲时将从市场上买来的辣椒洗净切碎。这辣椒也有讲究,不能是菜椒,那太没味;也不能是尖椒,太辣。得挑那种大小均匀、辣味适中的,红红绿绿的买上一袋。把籽洗净后切碎装进小玻璃瓶里,一层盐一层椒地压严实,封好口后整齐摆在柜子上煞是好看。接下来便不用管了,时间会赋予它们属于自己的奇特美味。三天后,从缸里舀些米粉,加入糅合,过一会儿拿下一瓶辣椒倒进去,让辣椒和米面彻底融合。起油锅,油热后舀上一勺米面放进去,立马用手腕的力量让锅转动,使米面在锅里平平地摊开,油烟袅袅间那特有的辛辣香让人忍不住想狠狠地打几个喷嚏。晚自习后回家又冷又饿,抓一把辣椒杂塞进嘴里,牙齿将辣椒慢慢地研磨开,期间混杂着米粉的清甜,香味从骨子里淋漓尽致地发出来,舒服得一个激灵。
  我曾有心想学习妈妈的“绝技”,问她怎么烧菜这么好吃,她说她是练出来的。我在想,每天买菜、洗菜、做菜需要花费三个小时,妈妈为我做了18个年头的菜,做了近两万个小时。如果这两万小时,妈妈用来打扮、出去玩,人生是不是可以丰富很多……不能想象,如果让我做近两万个小时的饭会怎样。于是,觉得妈妈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妈妈,看惯她做饭、打扫,听多了她的唠叨,总觉得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可她就默默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也许深爱一个人,就是默默做了两万小时的饭。
  心口仿佛有一束光,沿着喉咙撞过来,把舌头上所有的麻辣鲜香都冲淡了。世人皆有五蕴,最先变老的原来是味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天南海北的缤纷筵席,吃份儿新鲜,吃不来团圆。食色生香,就是许多年后,当你再度回想起食物的画面,里面依然能升起烟火气,有个人站在烟火里对你笑得眉目温和流转,美得如袅袅炊烟。不在乎菜是否地道或精致,都会引起你无限的情愁,那就是厨房里一代又一代,流转的岁月,平静而温暖。
  妈妈撸起袖子,在厨房里整出一桌美味:肉末茄子,红烧鲫鱼,清蒸腊肉,素炒白菜,紫菜蛋汤,外加一碗白米饭。
  我希望有一天自己能站在厨房里为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做出一桌家常菜,因为——四菜一汤,尽是滋味,千金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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