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时,她加入中华少年作家协会,成为中华少年作家网《封面人物》;
十五岁时,她出版了第一本文集《花开的声音》;
十六岁时,她成为省作家协会中年龄最小的会员。
汪艺:文学是生命中的一扇窗
“对于我而言,文学是生命中的一扇窗户。推开它之后,千丝万缕的阳光在不经意间悄悄洒进了我的心田,融化了我躲藏在窗户一角的悲伤,我的生活开始有了微微的暖意。”徽州师范学校美术教育专业学生汪艺这样告诉记者。
当同龄人还在校园里奔走于“三点一线”的时候,今年16岁汪艺已是省作家协会年龄最小的会员。2014年,汪艺加入黄山市作家协会,今年9月加入中华少年作家协会,并荣登中华少年作家网《封面人物》。15岁时,她出版了第一本文集《花开的声音》。
泛黄页角 浅唱着小小的骄傲与迷惘
处女作《茅山的秋天》发在《黄山日报》上的时候,汪艺还在读小学三年级,写的是爷爷、奶奶生活的村子——扁担铺。在这篇精短散文里,10岁的她就显示了文字表达的天赋,如露出尖尖角的小荷,引得文学这只蜻蜓翩然而来。谈及当时的心情,她说:“没有高兴到欣喜若狂的地步,10岁还是一个懵懂的年纪,甚至大家要看看的时候,我还因为害羞把报纸藏了起来。但隐约又觉得是件荣耀的事情,想着‘别人都不行,只有我行,所以我比他们厉害’。”那时的汪艺在班上是一个很普通的女生,不显眼,当她的文字变成了铅字,便使她有了那么一点传奇的味道。班主任把那篇文章从报刊上剪下来,贴在了教室墙上。
现在,那张泛黄的旧报纸还安静地躲在书桌里,即使后来许多报刊上都陆续出现了“汪艺”这个名字,但那篇“珍贵的”《茅山的秋天》却一直被她保留至今。“因为它泛黄的页角写满了记忆的味道,在一个人的时候,我会微笑着品尝,就像孩童得到了一颗只属于自己的水果糖般喜悦”。
尽管有着先天的禀赋,年少就有着常人不曾有的光环,但也受到过质疑与不屑。汪艺记得有一次因为犯了错惹怒了老师,她指着墙上那些让汪艺引以为傲的小短文说了一句——你这些有什么用呢?不都是家人帮着写的。不善于表达的她没有任何辩驳,“那些稚嫩的文字确实出于自己之手,但孩子式的骄傲纯净而细碎,像块阳光下的玻璃一样不堪一击”。从那时起,她再没有把任何发表的东西交上去,她开始害怕墙上过于苍白的荣誉。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这些只是单纯的回忆,没有任何的责怪,“生命中的很多人都值得感谢,而不是相反”。
文学是一扇窗 温暖而明亮
步入八年级,理科课程增多,但仍是汪艺的弱项。尽管那时她的作文常常被当做课堂范文来读,但由于理科成绩不太好而被冷落,在班里依旧扮演着被忽视的角色。也许是因为环境的压抑,致使她性格曾一度改变,变得悲观且尖锐、自卑而懦弱,害怕人群,像只沉默的刺猬,内心高傲又不得不在表面上低头妥协。“那时,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和我作对,仿佛我与生活的战争永远没有停息的时候。直到我找到了文学,文字让我逐渐变得安静,学会宽容。渐渐地为我赢来了应有的尊重和认可”。汪艺似乎很喜欢用窗户来比喻文学,就像是一扇浅蓝色的、荡漾着梦幻的窗户,遥远的窗外花开如火,那是希望之窗。
就在经历着“成长痛”时,文字使汪艺获得了来自生命内部的力量——“感觉忽然就有了一种十分强烈的倾诉欲望,便把想说的话用文字娓娓道来”。三个超长的短篇小说《星空》、《这个城市没有海》和《流亡者》,就是在那个时候创作的。《星空》首发在上海市的《少年文艺》上,《这个城市没有海》先后发表在《紫阳》杂志和中华少年作家官网上,而《流亡者》则上了大型文学期刊《清明》。“我是在最漫长最黯淡的那段路上,发现自己还拥有着文字的。那种感觉很像是在黑暗之中,推开了一扇离天空最近的窗户。从此希望与梦想以光芒的姿态涌来,赶跑失落,同时阻止悲伤”。
其实,“成长”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本身就是一个疼痛的词,也是一个孤单的词,有时来自外界——甚至是亲人的帮助也显得无力,就像蛹变成蝶,那个短暂而又漫长的黑暗甬道是必需要亲历的。但“成长”也是一个阳光的词,是满载着希望和欢悦的词,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着万物的成长而生机无限,妙不可言。汪艺这样认为。
第一本作品集《花开的声音》付印之时,汪艺刚好步入16岁的花季。知名青年作家项丽敏评价道:“花朵开放的声音只能在寂静中才能听到,就好比一个人只能在寂静中才能听到来自内心的声音。写作就是聆听内心的声音,这样的聆听也是需要安静和专注的。《花开的声音》可以看作是汪艺‘花骨朵’时期的成长书,带着这个时期特有的颜色和气味。她静静地看着、听着来自‘花骨朵’内部那些细微又强烈的声音,写下成长的疼痛、紧张、恐惧、孤单,也写下‘花骨朵’对世界的好奇,以及秘密的喜悦。”
做一个诗的守望者
从去年开始,汪艺尝试着写诗歌,纵容着思绪,虔诚地以初学者的身份去表达内心的某种形式,没有谎言与欺骗。
谁也没告诉我
后来的那场大火烧掉了什么
森林为何跟着逃亡
很多年后我站在窗台边缘焚香
香尘落下的地方
是个菜市场
横在生活中央
……
汪艺的诗带有些许童话、寓言的色彩。在《童话》一诗中,诗意中的自我,在不断荒漠化的童话世界里逃亡,悲伤而又绝望,最终,世俗地一把火焚烧了梦想,但无法回避的现实依旧“横在生活中央”,如此残酷生硬,你搬不动也撼不了。
她的诗也有着暗色调的忧郁。或许,她依然沉迷于童年的美好,无法自拔,亦不愿自拔,但非诗的红尘迎面滚滚而来,让她惊恐,令她忧伤。亦或许是受了顾城、海子的影响,在她的诗中还有那么一点幻灭情愫,以隐喻的方式反复凸显理想的幻灭,强烈的感情隐藏在平静的诗句之后。“用诗对抗成人世界、现实生活,使之洁净如初,拒绝蒙尘——我想这可能是汪艺写诗的动因之一。”省作家协会会员毕子祥评价她时如是说。
“写诗在这个时代挺另类的,像人群中的孤岛。有时候特别想回到20世纪80年代,我爸爸年轻时写诗的那个年代,那个在行走中与另一个自己相遇。写诗是出于孤独,却让我不再孤独”。对于诗,汪艺有着不一样的解读,诗让这个少年不再感到孤独,因为每一次写诗都是在与灵魂共舞。她还有一个简单的愿望:将它们编整入册,在自己18岁的时候,出个诗集,作为成年礼物。
当问到她为什么会写作时,她很自然地回答:“因为被文字环绕时,就像是自我世界中的王,能够统领内心最真实的声音。那时的我足够强大,现实的孤独是永远无法入侵的。”多么简单纯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