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前语:从小到大一直陪着你的玩具或者学习用具是什么?你跟它们有什么别样的故事吗?可别吝啬你的故事,巧克力信箱期待着你们的故事来填满“大肚子”!今天,巧克力请来了杨义行叔叔,他的故事离不开一台收音机。
听《岳飞传》
三十年前,我十二岁,那时候正是对听故事如痴如醉的年龄。
刘兰芳的《岳飞传》像磁石一样地吸引着我,可父亲那两间宿舍里,除了床便是办公桌,哪里有收音机?于是,我便跑到隔壁女教师家听。几次下来,我看出女教师烦了,就想去同学小明家听。小明很抠,说自家的收音机电池没有了,只能他一个人贴着耳朵听。幸好,有个老师摆个小摊子,有时,他家的小儿子中午会抱个收音机去看摊子,喊一声“听《岳飞传》喽!”,我便匆匆扒两口饭,跑去和那些住校的中学生们一起,站着听半个小时。只可“恨”,刘兰芳每讲到精彩之处,便“且听下回分解”了。
因为家里穷,我不敢奢望自己有一台收音机。
暑假里,回到农村,我和弟弟常喜欢去外婆家。外婆家人很多,还有一台老掉牙的收音机。有时听《岳飞传》,常常会聚一屋子人。那些庄稼汉们听完便或叹息或哈哈大笑。每次笑,我弟弟也跟着着笑。大人问:“你听得懂吗?”我八九岁的弟弟苦着脸说:“我也不知道讲什么的,看你们笑,我也笑。”又是一阵笑声。
外婆真好,竟答应她家的收音机让我和弟弟拿回家听几天,我们姐弟几个回到家,急切地等待着刘兰芳那甜美、熟悉的声音。
谁知刘兰芳刚刚说一句“上回书说的是……”,便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外婆家的村里飞奔而来。是我四舅,他是来索要收音机的,说一屋子人等着听。
我们姐弟悻悻地交出了“宝贝”。
我也不愿去外婆家听了,去哪儿听呢?
大姐忽然说,邻居荣子家有收音机,只是在瓜田里,好远。我二话没说,向荣子家的瓜田跑去。
在瓜田里,我听到了终生难忘的一段书:王佐断臂,巧收陆文龙。接着,刘兰芳又痛快地来了段《包龙图》。
我太投入了,没注意到荣子姐弟几个一趟趟地往家运瓜。
回到家,天已黑了。我大姐挖苦我说:“你真丑,人家本准备在田里吃瓜的,你去了,人家以为你想吃瓜呢……”
当时我的脸“腾”地红了,羞愧不已。我不是好吃,我只是想听书啊。
正在我为听《岳飞传》伤心的时候,喜事降临了:父亲从合肥改高考试卷回来,竟出人意料地为我们带回了一台收音机!
这台普通的收音机伴随我和弟弟一道听完了《岳飞传》《杨家将》,又听完了田连元的《隋唐演义》、袁阔成的《三国演义》,后来是安徽台的“文艺你我他”“八音盒”、中央台的“午间半小时”。就这样度过了我们的小学、中学时代,直到走进大学。